五根好辣条

【飞波】花姑娘的后续

  欢迎提提和嘲风太太来坑里!!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卖出了这份有毒安利23333


辣鸡cp,毁我青春,颓我精神,每天写同人,太堕落了!!


 


 


 


  “谭小飞!你要死是不是?”


  张晓波冲那个背影吼,慢慢放下手里的棍子。凌晨两三点满心疲惫地回到自己屋里时忽然看见窗边背光杵着个人影儿,可把他吓的,抄起门边棍子就要揍;对方哼唧一声“晓波”,声音又沙又哑,才让他松了戒备。


  “你没事儿不会从前门走啊?老翻我窗,迟早有天得瞎摸黑揍你一顿。”


  “我不翻,怕你三叔看见了把我揪着砍。”谭小飞转过身,靠着墙慢慢坐下。


  “大半夜的跑我这儿来,干嘛呢……”张晓波嘀咕着开了边上的灯,一转头,“——我操!”


  谭小飞自从出狱后就重操旧业,在附近开了个修车厂;他玩车玩的溜,很多有钱人都上他那儿修车,倒也混得风声水起。他这两天又把头发染成了特嘚瑟的银蓝,经常跑到晓波酒馆门口晃;张晓波懒得理他带点讨好的搭话,白眼一翻店门一关,“你这杀马特离我远点儿,我们聚义厅只招待正经人。”


  他那头招摇的发色现在一半都给血糊住了,贴在头皮上,在灯下发着污,一直往下蔓延到脸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没事儿吧?伤到头了?”晓波赶紧走上去看,又不敢碰他伤口,“伤到头了你倒是去医院啊?!也不知道早点吱声儿,我刚刚一棍子打下去你小命可真交代了——”


  “没事,这是别人的血。”谭小飞艰难地抬头,冲他扯出一抹笑:“我只是伤左胳膊了,但自己够不到……你帮我包下。”


  “真当我这儿是卫生所了?”张晓波轻轻踢了下他小腿,示意他爬起来坐床上,自己熟门熟路地去柜子里翻医药箱;“等我下次窗外装个通电铁栅栏,电死你丫擅闯民宅的。”


  “你舍得吗?”谭小飞把脸凑上去;他以前可不这么嬉皮笑脸,但张晓波这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你跟他横,他能跟你磕到头破血流;你冲他一卖乖,他啥脾气都没有了,你咋吃都行。


  但招儿用了太多次,再傻的人也能把皮磨厚。“我不舍得?真恨不得电死你。”他用手指着沾满血的头发,“谁的血啊?别把人家搞死了,你又得蹲号儿里去。”


  “几个混黑社会的小年轻,跑来砸场。”谭小飞声音有点含混,眼睛盯着地上积了层厚灰的破电视。


  张晓波剪绷带的动作慢下来,脸色也沉了,拿那双猫儿眼睨着他。“讲实话。不然哪儿来的哪儿滚。”


  “……”谭小飞却低了头,稍稍缩起了肩膀。他不挪窝儿也不说话,血还在左边衣服上一点点蔓延。


  片刻之后,“服了你孙子,倔得跟驴似的。”张晓波恶狠狠推他一下,“我他妈上辈子欠你还是怎么着——吃你小子天大的亏,现在还得罩着你——衣服脱下来。”


  他嘶声着把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揭下来,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你爸说你善良。”


  “……你别听张学军乱说话。”张晓波捣鼓着酒精和棉花,不拿眼瞅他。


  谭小飞肃然说:“六爷说的很多事情都对。”


  “哼。”张晓波冷笑一声,把棉花恶狠狠按在伤口上:“要不是三叔那么想砍死你,你真该跟他组个那什么——六爷后援会,瞧你这狗腿儿样,和巷子口那些追那个叫一叉欧还是啥明星的小姑娘有啥区别。”


  他想反驳张晓波,“怎么儿子反而最不懂父亲”,结果梗了自己喉咙——他亲爸一半算被自己害了。虽然业障都是自己修来的,他还是觉得对不起他爸。


  张晓波给他包扎着,又忍不住问:“你……不会惹上什么大事儿了吧?打你的人什么来头啊?”


  谭小飞嘴巴跟缝住了似的,就是不说,只反复保证“就是几个小流氓”,喊他不要担心。


  “谁担心你孙子。”张晓波恶狠狠地说,给他胳膊上打了个蝴蝶结。


  包扎好了,张晓波自己出卧室去洗澡:“三叔早走了,你一会儿前门出去吧。”


  谭小飞当然没听他话。等他擦着头发出来,见这大个儿缩在暖气片边上,眼睛半闭不闭的,垂着头的样子特显可怜。


  “……别在这儿窝着了。上床睡去。”张晓波长长叹一口气,自己转身去柜子里找吹风了;没见到谭小飞在他后面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抹露在外面的脚脖子;雪片儿似的,又细又亮。


 


  那场茬架结束后,谭小飞跟他爸一起法院辗转两圈,进了监狱;张晓波才刚醒就被通知他爸不行了,紧赶慢赶见了最后一面:好容易父子冰释前嫌,他爹却要去了;一时饶是这从小就在胡同口儿酒吧街混的小流氓也崩不住,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砸。


  他爹看他没事倒高兴起来,假装没事似的交代了些平常事;最后他说:“你别怨小飞那孩子——他啊,心里头还是热乎的,比很多人都敬你爸……这烂账,谁都别算谁的,今后还能见到,你带他去巷口儿喝口酒,就当圆你爸一个心愿。”


  还有很多事儿,没边没际的;最后他说起话匣子,说起自己那帮兄弟,说起自己年轻时碰到晓波他妈,慢慢没了声息。后来下葬,他兄弟儿子围在边上,北京刚刚回暖的天儿下起了春雪,和着鞭炮声纷纷扬扬,算是个风光结尾。张晓波任话匣子哭红着眼把自己紧紧抱着,替她理好散乱的头发,掖好围巾。“霞姨,别慌,我顾着你呢。”他轻声说,眼瞅着他爹墓碑,“放心。”


  话匣子把震颤下的“Bar”摘掉,只留了个“Cafe”。“年纪大些,没精力熬夜了。”她说,却还是常常来晓波店里帮忙。一开始张晓波还想方设法让她回去休息,后来发现她是闲不住:她曾想要个张学军的孩子,他没答应,一说怕张晓波不高兴,二没说出口,不想耽误她。他走了,她却把晓波当自己孩子养,照顾着他,好歹熨熨心口。


  张晓波后来懂她心思,也就不拦,任她把一切打点妥当。后来几个冬天过去,一个常客找他要了震颤酒吧的电话,她才慢慢放下操劳。那天她难得一早电话来,说自己考虑嫁了,“就是怕你一个雏儿,镇得住吗?有事立马打你霞姨,知道不?”


  “知道知道,轻易哪里麻烦霞姨,我叫闷三儿叔来,哪个场子镇不住。”他笑着答应。挂了电话心情大好,出门去灯罩儿那吃了俩煎饼果子;又晃悠回来喂鸟。“笨呐,叫啊……叫爸。”他逗着鸟儿,忽然眼角扫过一团影儿;回头一看,那失魂落魄站在后边儿花树下的,不是谭小飞那孙子是谁。


  他直觉想彪脏话,又想起他爹训导;之前被这家伙占了见不得光的便宜,他怨愤难平。却看谭小飞实在落拓了,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一个破运动包背在身上,哪有半点以前的嚣张样:他这几年可不像张晓波那么太平。琢磨琢磨着,他长长出了口气,“……你要进来坐会儿不?”


  他们各自的爹都给儿子留了点底儿,放张晓波身上,是人情;谭小飞呢,还剩好几十捆钞票。听到他报的数,张晓波咂咂嘴,“真够横啊。”他故意用羡慕得讽刺的声音说,却见谭小飞低着头。“我才羡慕你——那么多亲人。”


  他声音竟然哽咽了,这和张晓波记忆里那操蛋纨绔子弟可天差地别。他一心软,“你现在孤身一人也不容易,以后有事儿跟我说声,冲着我爸的面儿,我能帮尽量帮。”


  谁知这一句话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谭小飞出狱之后,身上金箔剥落,锋芒却更胜,学北京混混茬架这一套可比张晓波这土生土长的胡同人地道多了。结果每次打架受了伤就跑晓波这儿:“卫生所老排队,关门又晚——也没别人照顾我。”他低着眉头说,张晓波也就没辙了。


  


  他们肩并肩躺在床上。张晓波每天晚上在酒吧忙活,特别耗精力,有时感觉眼睛一闭一睁,天就刷的亮了。


  平时都靠天光亮来照醒,这次他却老感觉自己还在晚上;直到生物钟把他闹得睡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谭小飞整个团乎怀里,阳光都给他那头闪瞎人的银发挡了。


  张晓波挣了两下,“谭小飞,给我起来……我操。”


  他一动才发现自己屁股缝里卡了个铁硬的家伙,还被人条件反射抱得更紧了;他是个爷们儿,那些不好的回忆想当放屁过去了,却终究留了点阴影:“谭小飞你孙子他妈给我醒醒——你他妈给我滚!”他使劲挣起来。


  谭小飞给他乱踢乱蹬弄醒了,又没清明,缩回手揉眼睛:“怎么了?”


  张晓波看他无辜的样子特别气不打一处来,又说不出口,只是咬着牙坐起来往后缩成戒备的样子:“你……你赶紧穿了衣服走人!”


  谭小飞看他脸色飞红,又低头看看自己,终于反应过来,有点尴尬地解释:“这……这是正常反应,我也没办法……”


  他一句解释讲得断断续续,脸也可疑地红起来,眼睛还特不老实地转到对方身上;这下彻底把张晓波给炸了,“给我滚出去!”


  谭小飞手忙脚乱起来把裤子穿上,“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低头委委屈屈的;平时特灵的一招也不管用了,张晓波恶狠狠盯着他,一点没心软的迹象。


  他只能站起来往窗边走,却被张晓波喊住了:“大早上的你跳什么窗,真当自己李寻欢飞檐走壁啊?从门口给我滚麻溜些。”他眼睛盯着他领口露出来一截绷带上,又别过眼。


  走出了门,早上阳光洒了满脸,谭小飞忍不住心花怒放地笑起来。


  


  出了早上那事儿,张晓波顶不乐意跑谭小飞这来,奈何店里洋酒刚好用完了;后海现在寸土寸金,他听了谭小飞的,把货都屯在修车厂后边儿仓库里。


  他招呼也没打,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门,把东西搬齐活了;正想怎么来怎么走,悄无声息地溜呢,就听到后面墙壁传来响动。


  他躲到仓库隔着门缝瞅外边动静,就看到几个看脸就不是善茬的小混混翻墙进来,还隔着墙壁丢进来几根钢棍,摆明是来找茬;还鬼鬼祟祟翻墙进来,一看就是要玩儿阴的。


  正掏手机要打谭小飞电话,就看到阿彪从后门走出来,“小飞还真没猜错,你们这帮孙子果然要来阴你大爷。”


  几个人也陆陆续续从修车厂走进来,有些还是熟面孔;张晓波在里面看着,挑起一边眉毛:谭小飞这孙子说要改过自新,结果还是混上三环十二少的老路子了嘛。


  他很快就知道谭小飞改过在哪儿——他从车厂里踱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件背心,手里提个叫不出名字的钢头钳,率先走到一众人面前:“昨天被我揍了顿还不满意?今天我就教教你规矩——你调戏了我对象,挨了揍还想阴我,不好好教教你,我对不起对象他爹。”


  谁是他对象?张晓波脑子绞成了一团麻,首先想到的竟还是当年那破事儿,感叹谭小飞怎么老陷入头顶绿油油的怪圈;又觉得他是真“改过自新”,以前他都坐在后面使唤阿彪这些愣头青来揍人,自己穿得骚包齐整地坐一边装逼,现在居然亲自带头茬架,真是给张学军洗脑得出息了——可是又从没见过他身边有姑娘过。


  他眼神扫到另一边带头的小流氓,觉得眼熟,忽然打个激灵,紧接着轰一声热气上头——这不就是前几天在聚义厅里喝大了调戏隔壁桌姑娘,自己去阻拦时反而被掐了屁股那傻逼吗?


  当时谭小飞也不知从哪儿杀出来,虎着脸就把人提溜走了;过半个小时回来,张晓波问起,说丢垃圾桶里醒酒呢,他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已经和谭小飞结下这么大梁子。


  那刚刚谭小飞说这傻逼调戏他对象,还有对不起他对象爹这事儿——操他妈的谭小飞。张晓波费了好大劲儿才没把脚踢门上,啥时候成了他的蜜,他自己咋不知道?!


  他怒归怒,脑子却转得飞快,一下把谭小飞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想清楚了,感情那是把他当姑娘追。最让他憋屈的是,居然有热度不受控制地爬到脸上:他此时应该气得想把这孙子斩草除根才是,怎么就没那股怒气,反而有点羞窘起来了。


  他这边心里头乱麻似的拧着,那边已经干起来了:谭小飞这帮人打架居然比以前娴熟了很多,张晓波是胡同口儿那些老炮儿一起拉扯大的,当时流行的武侠电视连续剧没看多少,倒是打架斗殴现场,基本就是他的饭后观赏节目。当初阿彪带人来绑自己纯粹仗着人多,实际上绑人打架根本没啥技术含量;现在一个个的生猛得可以,指着不出人命却能躺个半天的软肋打,几下就把那些混混放倒了。


  尤其是谭小飞,撂倒那个头儿之后把钳子甩了,一个右勾拳差点把人牙给揍下来:“下次再看到你,直接卸你条腿。”


  以前动不动卸腿卸手的,一听就是威胁,和小弟口径还不能统一;现在他一字一句,啐着血说,倒真像那么回事——真像霞姨吹的,张学军年轻时的生猛样。张晓波想起他爹,一时又觉得不是滋味了。


  几个小弟提溜着人往后门丢,谭小飞亲自提了对方领子要拖,一转身就见张晓波站在门口,一双猫儿眼瞪着他,竭力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又满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谭小飞,我还不知道你找了马子——连爹都见过了,很亲啊?”


  刚刚那猛劲儿一下子从谭小飞身上消失了,他一边站直,一边把眼神儿飘到一边水泥墙上。“你怎么在这儿?”


  他转眼就看见张晓波那辆拿来拉货的车停在边上。“我……”他想解释,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重重叹口气。“也不瞒你了,我对你是有那份心思,但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你要是不乐意,我绝对规规矩矩的。”


  张晓波张口,一大堆刻薄话哽在喉头,看谭小飞盯着自己那眼神儿却啥都说不出来了,倒梗得自己喘不上气。他第一反应就是质问他,但质问什么,要有个什么结果,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


  “你……为啥中意我?”他最后问,“明明当时还……还让阿彪他们绑我,为啥忽然想不明白啊?”


  “我一直挺中意你的。”谭小飞盯着他,眼睛特别亮,像有什么装不住溢出来似的;“一开始就……后来我出来了,你又给了我去处。”


  “我什么时候……你不是自己回修车场了吗?”


  “我觉得你那儿才是我去处。”谭小飞轻声说。


  张晓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谈过几次恋爱,但没哪次会是这种奇怪状况;过了会儿问,“你又不咋了解我,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我了解你的。”谭小飞冲他笑,神情居然有点羞赧,“你爹托霞姨给我带了些口信,他说你,说你善良。我出来之后也觉得,你是真的好。”


  张学军当时和话匣子交代这句时晓波也在边上,他当时强撑着口气,讲到这次恩怨,讲到谭小飞,“如果他出来了,跟他说,我没遵守约定,提前把东西交了……人有些不能不做的事情,他如果懂得,就收我一声抱歉;如果还是恨,别连带气了晓波,这孩子最善良了,他跟这事儿没有关系……”他原意是怕张晓波受报复,没想到谭小飞理解成这样,得,话匣子当时点着烟也懒得纠正谭小飞泪流满面的脑补了,都是命。


  “霞姨竟然还真跟你说了。”张晓波嘟囔着,正搜肠刮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地上那个被揪着领子歪着嘴的人从腰后面摸出把刀子,一个转身就要往谭小飞左边捅。


  谭小飞开始看张晓波忽然冲过来,还以为他要打自己;再意识到后面的情况已经晚了,他左手受了伤没力,眼看着那刀子就要在他后背开条口子——嘭的一声,那只拿刀子的手给张晓波一拳打歪,又被钳住手腕,喀拉一声就卸了关节。


  张晓波开酒吧难免遇到事儿,他闷三儿叔有事没事就来调教他身手;谭小飞回来之前还真没什么人敢来聚义厅闹事,这愣头青想必也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才把这刺头儿一次得罪俩。


  谭小飞转身太急拧到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阿彪他们听到声音又出来了,一个个上去关心他们老大;张晓波自己脑子还糊着,见谭小飞给扶着进了厂里,也就魂不守舍自己开车回去了。


 


  聚义厅才开张没多久,闷三儿和他几个老哥们儿又来捧场,还打电话喊霞姨来给他们炒京酱肉丝。话匣子原来顶看不上闷三儿,后来见他对六爷是仗义,心里那芥蒂也就去了;他常常来张晓波店里,说是捧场,实则撑场,俩人也时不时见面喝口酒,拌拌嘴,店里就多了俩相声似的京片子,旁人都不乐意听台上歌手了。


  张晓波正擦着杯子听他俩拌嘴呢,闷三儿忽然啪一声放下筷子,脸也沉了,“你来做啥?”


  谭小飞站在门口,穿着身白毛衣,一头银发都给棒球帽藏起来了,正可怜兮兮地盯着柜台后的人:“三爷、霞姨,我来找晓波。”


  “谁是你三爷了?”闷三儿抬头喝道,想站起来,给话匣子压住了:“得了你,这是他们小年轻的事儿,晓波要轰人自己会叫,别老动不动整得人不好讲话。”


  话匣子眼神示意了一下,谭小飞便跨进来,隔着柜台喊张晓波,声音都怯了,对比起白天那生猛样,张晓波都差点笑出来。“进来说。”他示意着,自己率先进了后院。


 


  今天天好,月亮跟洪水似的,哗一声倾满整个院子。张晓波走到自己屋门口,回过头来,“你要跟我说啥?”


  谭小飞这次不拿眼睛瞅他了,只低着头,“我们白天说的事情——”


  张晓波闭着嘴装哑巴,他只好抬头,“你……对处对象这事儿,有什么意见?”


  “你真想跟我处对象?”张晓波沉默半天憋出一句,顺着谭小飞眼神瞪回去。“以前那笔账我们还没好好算过呢。”


  谭小飞又给他瞪得低头焉巴了,拿手拽着裤子,许久下了决心似的,“如果你实在讨厌我,我就不来烦你了……但是晓波,”他声音很轻,却越来越沉,像是要把字句铅块儿似的掷在对方面前,“你其实也中意我的是不是?”


  他上前拿一只手圈住对方的肩;又伸出受伤那只手环住了腰,把对方往自己怀里压:“如果你讨厌我,就把我推开吧……我铁定不来烦你了。”他声音有点哽咽,眼睛亮亮地盯着张晓波,“可我是真喜欢你……特别喜欢。我无依无靠的,不是你我怎么也撑不过去。”


  全是谎话,张晓波知道;他老子给他留的钱够他横呢,还没去处;然而对方的声音却又真切震着耳膜,像拧满了水的毛巾,沉甸甸湿漉漉的,还特别烫,毛巾里包了心窝子。


  他试着扭了两下,终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你这事儿来得太急,我只能……只能……他妈的,”张晓波脸都红透了,稍稍挣开了点儿,和他对视着,“我没处过男的,只能说试试……先说好,我没同意,你不能乱来。”


  他从没见过谭小飞露出这么傻的表情,跟小孩儿得着了朝思暮想的宝贝一样;那带点脆弱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和月亮一起,看得张晓波红了眼圈:“妈的,回头你得先把这头非主流头发染回来,别把我眼睛闪瞎了。”


  “好。”谭小飞一径点头,又伸出手,“那我可以抱你吗?”


  “……批准了。”他装得跟胸有成竹的老干部似的,实则臊得头上都要冒烟儿;他一说完就被谭小飞抱住了,对方手臂一点点用力,像确认什么的把他摁进怀里。


  张晓波慢慢挨上他了,人的热气从对方颈窝刺激着他面皮。他一边紧张,一边盯着他左手,“哎,小心手啊,别使劲儿!”


  “晓波,我是真喜欢你。”谭小飞忍着痛箍紧双手,非把这人抱个满怀不可。“真的,你能让我这么抱着,我还当自己做梦呢。”


  “你孙子,逞什么强。”晓波任他抱着,嗓子有点梗。


  他没看见谭小波嘴角那抹笑。水银似的地上映着他俩抱一起的黑影;后面隐隐传来话匣子请来为吸引外地游客的“地道老北京味儿”型歌手,拿含混不清的声音唱着;谭小飞说,“我那次从号子里出来,就听你放这首歌。”


  “那些傻逼外地人最爱听了。”张晓波鼻子里哼了一下,被咬了下耳朵。“狗啊,干嘛乱咬人?!”


  “我才不傻。”谭小飞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好好好。你最屌,你天下无敌。”张晓波翻了个白眼,却见谭小飞渐渐靠过来,“哎哎,你这人,干啥呢——我喊我闷三儿叔了啊?!我真——唔——”


 


  谭小飞知道他不会喊他叔的。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我不知不觉已和花儿一样——


 


 


 


END


 


 


 


  闷三儿简直六爷后援会会长,副会长话匣子,嘴上说着要脱粉其实是最真爱的;弹球儿是第一执行长;谭小飞加入太晚,虽然迷弟之心不输,但不懂粉圈规矩,常常被掐【。


 





评论(58)

热度(1081)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